“是啊,”岑卿如也忍不住催促,“绣婉,你要是不肯,我们现在就去联络别人。”
沈绣婉不安地攥紧手提包。
她脑海中浮现出金城和周词白站在一起的画面,她猜测金城大约更喜欢周词白那种会赚钱、有主意的女子。
如果她能赚到一大笔钱……
金城是不是就会对她刮目相看?
思及此,沈绣婉咬了咬牙,点头道:“那我加入你们。”妯
是夜。
沈绣婉给霜霜讲完了睡前故事。
小姑娘抱着小熊,在被窝里稚声道:“妈妈,爸爸还没有回来吗?”
沈绣婉合上故事书,不觉涌上心酸。
小姑娘已经困极,眼睛都要睁不开了,却还想着她的爸爸……
她笑着掩饰住难过的情绪,替霜霜掖了掖被角:“爸爸要在外面应酬,霜霜乖乖睡觉,也许明天早上一睁开眼,就能看见他了。”
“嗯!”妯
小姑娘甜甜地笑了起来,幸福地闭上眼睛。
沈绣婉替她掩上房门,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她坐到书案前,望向窗外的一轮孤月,直到月上中天才觉手脚冰凉,恍t惚间才意识到自己竟枯坐到了半夜。
她正要起身洗澡,傅金城突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。
“金城?!”
沈绣婉意外,旋即又有些高兴。
她还以为金城今夜会去找周词白!妯
她殷勤道:“你饿不饿?我去厨房给你弄些宵夜——”
“我在外面吃过了。”傅金城声音淡淡,转身脱下风衣。
沈绣婉看了眼不远处的镜子,注意到自己还是白日里的装束。
她摸了摸烫卷的头发,情不自禁地站直了身体,又抚了抚坐皱的裙摆,心脏不安而又期待地砰砰乱跳。
金城大约还没发现她的改变。
她心底深处仍然存着一线挽回金城的希望,眼眸如月,柔声问道:“金城,你瞧我打扮成这样好看吗?”
傅金城一边把风衣挂在衣架上,一边回眸看她:“不适合你。”妯
沈绣婉愣住。
像是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淋了下来,她整个人有种透心凉的感觉,她垂在腿侧的双手悄悄蜷了起来,脸颊火辣辣的烫。
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:“可是云珠她们说,这样很好看……”
“你不觉得这种穿搭风格,和周词白很像吗?”傅金城背对着沈绣婉,伸手整理挂在衣架上的黑色风衣,“她适合这种风格,但你不适合。你弄成这样,有些不伦不类。”
和周词白很像……
不伦不类……
沈绣婉咬住唇瓣,泪珠在眼眶里打转。妯
体内的血液凝固冰冷,像是被剥光衣裳扔在雪地里供人观赏,却还要被围观人群嘲笑臃肿丑陋。
她紧紧攥住那件带有蝴蝶结绸带的白色衬衣,她打扮了很久,她原本很期待金城看见她穿洋装、烫卷发的表情,但她现在只剩下满心的羞耻和狼狈。
她红着脸钻进盥洗室,像是逃跑。
即使隔着紧闭的门,傅金城也很快听见了女人压抑的哭声。
他挑了挑眉,转身走到盥洗室外,伸手敲门:“沈绣婉?”
他不过是就是如实评价了两句,她至于哭成这样吗?
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了她多大的委屈受。妯
沈绣婉不肯开门。
淋浴的哗哗水声传了出来,夹杂着女子的哽咽饮泣。
傅金城在门外站了片刻,见她没有开门的意思,于是坐到沙发上,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根香烟。
烟雾缭绕。
金丝眼镜折射出台灯昏暗的光,遮住了男人眼里的情绪。
直到烟灰缸里多出了三根烟蒂,盥洗室的门也还是没有打开。
淋浴的水声倒是停了,里面安静得出奇。妯
傅金城倾身,在烟灰缸里揿灭第四根香烟:“沈绣婉,你今晚打算睡在里面?”
隔了片刻,里面才传出沙哑尴尬的声音:“我忘记拿睡衣了,那个,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?在衣柜最右边……”
傅金城起身走到衣柜前。
他和沈绣婉的衣柜是分开的。
这还是结婚以后,他第一次打开她的衣柜。
她的衣裳不算多,几乎全是旗袍。
整理熨烫得干净服帖,散发出好闻的香皂味。妯
他在最右边找到一套棉质睡衣,正要关上柜门,忽然注意到衣柜角落里面还藏着一只花梨木雕的小匣子。
匣子没有上锁。
他掀开,里面是一块折叠齐整的绸布。
他打开绸布,顿时有些无语。
绸布中间是几点陈旧的血渍,竟是当年他和沈绣婉圆房之后,她从被褥上剪下来的落红!
这是何等古旧封建的东西!
也就沈绣婉还当个宝似的保存起来!妯
傅金城强忍住烧掉这玩意儿的冲动,重新给她叠好放回去,又发现匣子里还藏了一些小玩意儿,像是用旧的男式钱夹、坏掉的金丝眼镜、折断的领带夹、没油的古银打火机、捏扁的香烟盒。
全是他扔掉的垃圾。
还有他们一起从姑苏回来,那两张火车票票根。
她竟然一一保留起来,当宝似的藏在了匣子里。
傅金城一时无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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