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如果的蒲公英 - (12) 拔苗

    第二天，几人抓紧时间栽了一天，所剩还得栽半天。

    而此时张大伯家则聚着一些人。张大伯说道：“都说说吧，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众人便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，但是也拿不出个办法来。

    “你们既然没办法，那我就更没办法了，到时检收不过，领不了退耕还林款别来找我就行。都散了吧。都各自回家休息吧。”张大伯道。

    可谁也不肯走，都你看我，我看他。

    “大山哥，就说政府规定必须栽杨树，不然不给她家报。”原来张大伯本名叫张大山。

    但立即有人反驳，“不给她家报我们也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咋办?总不能让她们家一颗老鼠屎打坏咋一锅粥吧。”

    大家又相互环顾，却谁也没主意。

    “大山哥，你说咋办就咋办。”

    “别，我可不做这恶人。不然那李唐氏非天天堵在我家骂不可。我这狗屁大点的村长，就那点薪水可操不了这么多心。”张大山端起不绣钢杯喝了口茶，漫不经心道：“你们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扯了她栽的茶吧。都散了吧，洗洗睡吧。”

    “咦，就这么办：一家出个人，去扯她家的茶苗。扯了全给她扔山沟里，看她还敢不听招呼!”

    众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也没人反对，就算通过了。尽管也有人觉得做的太绝了，祖孙俩本来就贫困潦倒，举步维艰，要下这样狠手自是不能够的。但见没人反对也只得沉默，明天只做做样子便好。

    张大山看似悠闲地喝着茶，实际上则悄悄打量众人。有人提议拔茶自是合了他的心意。

    现在众人也没人反对，便又说道：“唉呀，你们呀！这样做过分了，要遭人闲话的说咱欺负她们一老一少不好。”

    顿时有几人不肯了，“谁要说谁把钱赔给我，不给钱说也白说。”

    “那行，就这样决定了。丑话说在前啊，可不是我逼你们的，是你们自己决定的。”

    李榕家。李榕心里仍有些担心，怕明天真有人来闹事。“要是明天有人来闹事咋办?”

    奶奶想了下，“别怕，明天我跟你一起去，看谁敢欺负咱，明天我带一把砍刀去，看谁敢拔茶!”

    李榕忧心重重，总觉得明天会出些什么事，到时她该怎么办?

    次日，东方现鱼肚白时，李榕几人早就开始干活了。直到上午十点，村里集结了人往李榕家荒山走来。见李叔李婶也在，一部份本就准备作作样子的，便跟李叔打着招呼，也不上前，就跟在人群后面。

    激进的部份则气势汹汹地冲到前边。“李榕，你是成心的还是咋的?不知道不能种茶?”

    李榕有些怯懦，弱弱地说道：“谁说不能种茶?”

    “我说的!”张大山站出来，“早跟你们说了不能种茶。你是成心跟大伙作对是吧。”

    李榕更怯一分，“你说的不算。”

    周巧嘴冷笑道：“大山叔说了不算?你说了算?你算什么东西!连自己爹妈都不要的狗东西，还想装大尾巴狼!”

    李榕顿时眼睛一红，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奶奶听了火冒三丈，“周破嘴，把你那张臭嘴给我闭上。你算什么东西?你家男人都死绝了?要你来出头?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!”

    俩人看着就要动手，李叔赶紧拦在奶奶身前，喝道：“晓丹你说的叫什么话?话是那么说的?你们有事说事别净逞嘴劲。”

    这时张大山皱了眉头，对李叔说：“文海，这事你就别管了，都是大伙的决定，不是谁一个人说了就算的。”张大山和李叔李文海平时也要好，李文海的面子他还是要卖的。说着也转过身来对周巧嘴说：“周晓丹，你说的话也太难听了。大伙好好讲理哈，咱们先君子再小人。”

    奶奶冷笑，“讲理?好啊，讲吧。你们把树苗给分光了可曾给我们留一棵?可曾想过我们祖孙俩?我们自己花钱买的栽在我们自己山上碍你们哪儿了?你们至于如此欺负我们祖孙俩?”

    张大山皱了眉头，“这你可别怪别人，领树苗前我可是再三找了你们。你们自己不抓紧全村人可等不了。”

    奶奶冷哼，“没抓紧?小榕天不见亮就出去天黑了才回来还没抓紧?当时不是开垦出一大片了?再说，你们把该分给我们的树苗给我们就行，至于怎么栽那是我们的事。”

    众人顿时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刘三顿时跳了出来，恶狠狠地道：“我管你栽什么，反正谁要是影响我领钱，老子就跟他拼命!”

    李叔顿时喝道：“刘三，你要干嘛!”

    刘三平时在李叔家白吃白喝不少，只得嘻皮笑脸，“不干嘛，不干嘛，总之李叔你就别管啦。”

    张大山见李文海一人便震住了众人，便拉着他到一边，“文海啊，你看这不是只关一家两家的事，若是我能说了算，那绝没一个不字。可这关系到百来户人，一家就只算一千块，那也是一批大数目，谁赔得起?再说还有不少人还指着这笔钱供儿女上学，若出了什么问题，谁担待得起?”

    李叔也沉默了，这也是事实。出了问题，利益受损的人太多，闹起来可无法收拾。

    见李文海站在一边，刘三和周晓丹顿时底气壮了不少。

    张大山直接摊牌，“多说无用!当时我就说了没树苗可怪不了我，你们家李榕可是答应了的。你不现认不认说什么都无所谓。就最后问一句：到底是你们自己拔，还是由我们来拔?”

    李榕也忍不住开口：“凭什么?我自己花钱买来的栽自己山上，凭什么你们说拔就拔?说不准种茶，是哪条规定写的?”

    周巧嘴上前一步：“那你又看到哪条规定说可以栽柑橘可以种茶的?你又在哪儿看到政府有发柑橘苗茶苗的?”

    刘三也跳着叫道：“还长能耐了你?!你三哥说不准栽就不准栽，说拔就得拔!”

    说着刘三便要去拔，奶奶见状大喊：“谁敢拔我就跟他拼命!”说着便扑向刘三。

    可八十岁的老人哪拉得过三十左右的汉子，拖扯了几下便被掀倒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拔!”张大山也是大喝一声也要去拔，众人见状便开始动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