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如果的蒲公英 - (40)自作自受

    晚上下起了大雨，李文海几人搭的棚结实又一点不渗风雨，可其它窝棚则囧态百出。

    有的渗雨，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。有的遮挡物被风掀开，电闪雷鸣透进来瘆的人发慌。人们饥寒交迫，蜷在棚里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“雨一直下，这也不是事啊。傍晚出下看了下，有的棚子没搭好啊!千万别出啥事啊!”张大山望着棚顶，很是担忧。

    李文海听到他在嘀咕，转过头来对他说：“你要实在放心不下，我陪你出去转转，把淋雨的人集中到这儿，咱们挤挤?”

    张大山像小孩赌气似的，拉过被子蒙上脸，“不去!谁爱去谁去!都没一个好东西!活该!”

    李文海笑了，“那你还瞎担心什么?放心吧，他们顶多就淋下雨发点烧。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。让他们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。”

    快天亮时，雨渐渐小了。临时的灶暂时用不了了，李文海便把糕点饼干发给大家充饥，又搬来瓶装水纷发下去。

    张大山拿着饼干和水边走边吃，他得去转一圈，确保大伙都没事他才能安心。

    看着张大山一群人有吃有喝有住，大伙看得眼红。这一夜，多少人提心吊胆地渡过的，多少人饥肠辘辘，又多少人承受着风吹雨打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郑重跟着张大山，搔首挠腮，终于还是腆着脸道：“大山叔，你们那儿吃的东西还有没有?”

    张大山慢慢转过身来，似笑非笑的盯着他，亲切地温柔地问道：“饿了?淋雨了?一夜没睡好吧?”

    郑重衣服湿漉漉的，挠着半干不干的头发，嘿嘿地憨笑道：“大山叔，你都知道啊!可不就是这样的!雨下了一夜，稍微下大一点就漏雨!担惊受怕的一夜都不敢睡，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，一直咕咕叫…”

    张大山笑着盯着他，自顾自地吃着喝着，任他在一边诉苦。把最后一点饼干塞进嘴里，张大山方才打断他，“该!要东西没有!有也不给!”说完他转身背着手就走了，似乎心情大好。

    郑重呆呆站那儿，看着张大山远去，就差没哭了出来。他心里方才明了，这张大山是记恨上自己了，才故意针对的吧。可自己也没招他惹他呀!

    郑重只得去找李文海。见李文海正忙这忙那，他也跟着帮下忙。然后小声问道：“文海叔，还有吃的不?我买。”

    “不卖。”李文海自顾忙着，看也不看他一眼。

    郑重感觉整个人都懵了，什么情况!李文海向来都挺好说话的，咋今天也这么难打交道!

    “叔，我出高价。”郑重还是贼心不死。

    李文海停下手中的事，转过来盯着他，似笑非笑，“想买?”

    郑重见他这模样，跟刚才张大山的表情何其相似!不由地后背发凉，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
    “不卖!”

    郑重的第六感没错，他又碰了一鼻子灰!

    郑重悻悻地走开，一步三回头。坐在自家窝棚里看着一批批年纪大的人到李文海那儿领些吃的喝的，郑重心里跟猫挠似的。

    郑大妈见周晓丹不在，塞了几块糕点给他，厉声道：“活该!让你帮着老人搭下棚都不肯，结果呢，自作自受!你啊一个大男人连李榕都当不了!羞不羞?连人家刘三都特意赶来帮忙!你还真配不上吃这些食物!”

    郑大妈越说越气，一把把他手里拿看的糕点夺了过来。

    郑重跺着脚跳了起来，“妈!你这是干嘛呢?肚子饿着呢，昨夜就饿得一直咕咕叫，现在胃里直泛酸水!”

    郑大妈白了他一眼，最终还是心疼儿子将糕点给了他，“该!也不分个对错，晓丹让你干啥就干啥!你看你文海叔大山叔再看看人家李毅，哪个像你!这人得有主心骨，得分清是非对错，不能老那么自私只顾自个儿!唉，跟文海李榕他们打交道久了，才知道自己白活了那么多年!这老了老了才明白这些个道理。”

    郑重只顾着往嘴塞东西，也不知道郑大妈这话他听进去了几分。

    张大山李文海安排好人手，妇女家做饭，暂时上了年纪的都集中在这里吃饭。

    又找了几个年轻些的，带着油布绳索和透明胶挨家挨户检查，修补窝棚。

    李榕骑车进城买了一大堆菜和肉，便开始洗菜切菜。

    大伙只见她切的菜厚簿一致，大小一样，既均称整齐又美观好看，关键是她运刀如飞，只听得“嚓嚓嚓”的声音如若音律，菜便切好了。

    众人看得傻眼，这是在切菜?!菜居然能切这样!对比之下自己平时做菜哪是切菜啊!分明就是在切猪草!

    大伙都被惊着了!瞪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!

    传闻李榕学切菜就学了四年多!谁相信啊!切个菜有啥难的?就是教头猪切菜恐怕也用不了四年!于是李榕和李文海的关系不清不白的流言一直就没停过。

    然而，今天，但凡看到李榕切菜的人没一个不相信!要把菜切得如艺术品，得需要练多久?得切多少菜?得有多大的决心和毅力?

    从今天起，再也没人拿李榕学切了四年菜当成笑话!从今天起，那些刺痛着李榕等人的流言蜚言将不攻自破!

    到了傍晚，除那几个年轻力壮的，其它人的棚子都修补好了。而那几户家里的老人孩子则接到了棚里。

    晚上又下起了雨，那几户又彻夜未眠…

    次日，阴雨绵绵。张大山依然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。李文海则说是有事要离开下。

    李文海已通知百味楼的陈氏兄妹今天碰个面。来到省城，李文海直接到陈氏老大的别墅。陈氏兄妹三人早就在别墅里等候。这么多年来，李文海还是第一次主动召集他们，定是有重要之事相商。

    “我这次来是因为汶川大地震，希望酒楼能拿出部份资金支援灾区。”李文海开门见山直奔此次来意。

    陈氏兄妹三人沉思。三人均是商场好手，近年来百味楼更是力压群雄拔得头筹。他们却不盲目扩张，三人各自打理几座酒楼，都做的风生水起。

    “也不是不行，不过得讲究点方式方法，没问题吧?文海。”老大思考了会便开了口。

    “这个你们看着办的吧，我也不懂这些。我只是提个建议，为灾区尽一点微薄之力吧。”

    另外两兄妹也点头称是，“文海，我们有了方案就通知你，今天就先商量援助的大概数额吧。”

    四人倒也痛快，迅速地就达成了相关协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