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如果的蒲公英 - (42)借钱

    地震突如其来，着实让人心惊胆颤了一回。

    李毅和李榕商量着把修小区的事提前，可手上钱不够，就只得出去借。

    老人们听说李榕要修小区，纷纷把攒下的钱拿了出来。上次李榕奶奶住院，虽然也是要把钱交给她，她却没有接。这次必须得让她收下!老人们都如是暗下决心。

    李榕拿着大伙的钱，虽然每个人都只有三五千，可这是老人们的一片心意。她握着钱心情异常沉重。实在是因为这份情太沉太重，压在她心上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李榕很快便凑足了钱。虽然老人们攒的钱不多，可架不住人多啊!

    李榕并没因为凑足了钱而高兴，反而闷闷不乐。李文海看在眼里，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开导开导她。

    谁知周晓丹不知从哪得知郑大妈借了钱给李榕。家里顿时炸开了锅。

    “你可真够可以的!还有钱借给李榕!那李榕是你闺女?郑重不是你儿子?咋就不见你借一分一厘给你儿子!整天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!我看恐怕谁是你儿子都不知道吧!怕是老糊涂了吧!”周晓丹冲着郑大妈咆哮。

    郑大妈只得忍气吞声，躲在角落里直抹眼泪。

    “晓丹你说话注意点!那是我妈!”郑重听不过去了，打断了她声嘶力竭的咆哮。

    周晓丹怒吼着：“她是你妈啊?我还以为是李榕她妈!哪点像你妈了?自我们结婚以来，她帮咱做啥了?支援过我们啥了?净惹一堆事，让我们给收拾烂摊子!”

    郑重小声嘟嚷：“以前那不是没钱嘛。”

    周晓丹冷笑：“以前没钱，现在有钱!所以借给别人!我修小区到处借钱她咋不借给我?!”

    周晓丹继续咆哮着。声音传到隔壁李榕家。

    李毅拿了钱就要去郑重家，把钱扔给他们。

    李榕一把把他拉住，“你别去火上浇油了。我明儿就把钱还给郑大妈。”

    奶奶叹息道：“人老了就身不由己了。郑重他妈自从腿摔了以后就没好日子过，净受周晓丹的气。若不是见她还能采茶挣些钱，还不知道会咋样!”

    “郑大妈的心意我明白。就是就是周晓丹太厉害。”李榕小声说道。

    李毅眉头一皱，“厉害什么厉害!就一泼妇!一哭二闹三上吊!”

    李榕叹了口气，“周晓丹还是挺能干的。家里家外都打理的挺好的。在厂里上班工资也不错，在村里他们家的生活也算是顶好的。就是，就是泼辣了些。”

    奶奶撇着嘴，反对道：“哪有你说的那么好!也就沾了娘家的光，在厂里上班。又浑又泼整天只知道乱嚼舌根!”

    “就是!还欺软怕硬!”李毅补充道。

    第二天李榕给老人们送吃的回来正赶上周晓丹去上班。她看李榕的眼神如一把刀插在李榕心上，仿佛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。

    李榕赶紧让到一边，低着头不敢再去看她。待她走后，李榕才骑车回家。

    拿了钱，李榕便来到郑重家敲门。

    郑重打开了门，见是李榕，不由地面沉如水，仿佛看到了瘟神，“你来又想干嘛!”

    李榕怯生生她说：“我来还郑大妈的钱。”

    郑重让了让，“赶紧还了走人!看见你就烦!”

    李榕将钱递给郑大妈，面带愧色，颇有些难过，“郑大妈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。可是这钱我不能拿。都是因为我，你才会受这么多委屈!我，我对不住你。”

    郑大妈把她的手推开，“你看不起大妈!那么多人的钱你都收了，偏偏不要我的，要么是看不起大妈要么就是嫌钱少。大妈不中用，就只能帮这么点忙…”

    李榕过意不去，连说道：“郑大妈，我不是那意思。我是，是…”

    见俩人拉拉扯扯，郑重面色阴沉，不耐烦道：“妈!赶紧收了，让她滚蛋!她就像根搅屎棍，搅得咱们家鸡犬不宁。烦都烦死了!”

    郑大妈瞪了他一眼，“你们才是搅屎棍!整天没事就吵就闹!我老了，不中用了，碍你们眼了，也不顺你们的心!要不干脆我也滚蛋，不碍着你们，正合你们心意!”

    郑重一听，这话中有话味不对啊，语气放缓下来，“妈!瞧你这是说哪儿的话!啥时候说你碍眼了?”

    郑大妈悲由心来，悲痛道：“自从我腿摔了，哪天给我好脸色了?是，我是废物一个了，你们说啥就是啥，再怎么窝囊再怎么受气也不敢说半个字!都和着眼泪往肚子里咽!若不是李榕不计前嫌让我去采茶，还指不定这日子咋过!”说着说着郑大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噎起来。

    郑重皱着眉头，“妈!你看你这是作啥!我们日子咋了?比哪家差了咋的?我们少你吃喝穿住了?你咋老胳膊肘往外拐!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了!”

    郑大妈抹着眼泪道：“亲儿子倒是亲儿子，可你们当我是亲妈了吗?你们防着我备着我，生怕我就帮着谁，生怕我攒着钱悄悄给谁。巴不得将我身上的钱榨干。可身上没钱了做不了活了，又嫌弃我!我，我都想明白看明白了，靠儿靠女不如靠自己!趁自己还能动攒些养命钱，以后死也死在外面，免得受那份窝囊气!”

    郑重赶紧哄道：“哪能啊!妈，我们不是想要你的钱，可你借谁不好偏要借给她!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晓丹跟她们家不对付，有过节，她心里还憋着气呢!”

    郑大妈不满道：“我采茶挣的钱，爱借给谁就借给谁!你们管不着!你们这些当儿作女的可真比不上人家!人家李毅每天早早地守在山沟旁，生怕有人不小心出了意外。每天早上李榕都买了包子馒头送来，生怕我们就饿着了。下午若要采茶，中午就做了好饭好菜送来，好吃好喝地侍候着。谁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，人家就赶紧送医院去医治，忙前忙后的。你们呢?跟人家比你们差得可远啦!”

    郑重面露愧色，“妈，晓丹就是一时生气，这不我们也在处借钱修小区嘛。”

    郑大妈收起了眼泪，叹了口气，“你可别哄我!别以为我不知道，你们的钱可没差多少，再说你老丈人家可不缺钱，会不借给你们?”

    郑大妈转向李榕，“孩子，你别推辞了!这是大妈的心意!事已至此，你就算还了我，也起不了半点作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