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如果的蒲公英 - (49)过街老鼠

    见李榕不言语，众人知道她中为难，便不再相逼。

    亲情割裂任谁心里也不好受，更何说还是至亲，还是自己母亲。

    李毅望着李榕，心中不是滋味。争吧，于心不忍他不愿伤了她的心，当初他父母有困难，她义无反顾担起赡养老人的重任，让哥嫂们哑口无言。如今，她母亲落此境地，他能作何选择!

    不争吧，又难咽这口气。李月娥如此不明是非，助纣为虐，只会令李威越来越嚣张，长此以往以后日子咋过?

    李榕终于睁开了眼睛，“不用管我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!”

    很快各人便行动起来。李毅去资询律师。张大山带干部去调解。刘三则闹得李威家无宁日。

    李月娥战战兢兢，“威子，要不我们还给李榕吧。这住着也不安生啊!出个门都跟做贼似的，老在家蜷着也不是办法，没钱也生活不下去啊!”

    高兰白了她一眼，“没钱你跟谁说!没钱你不会跟你女儿要?你不知道出去挣?”

    李月娥一下子泄了气，嘟囔着：“我管李榕要她又不给我。你让我上哪去挣钱?我又挣不了多少。”

    李威揉着头：“要搬你搬，反正我不搬。你让我搬哪去?老房子快拆了，老家我敢回去?你就不怕我被人砍手砍脚被人打死!”

    李月娥叹着气，张大山白天没事就带人来说是调解。刘三则是在作人员不上班时来闹，动不动就扔砖头砸窗。一家人都不敢出声，出门买点东西都得偷偷摸摸小心翼翼。在外面看到个人就得躲得飞快。

    高兰在一边嘟着嘴，“没钱了啊，再不想点办法挣钱就得喝西北风了!”

    李月娥委屈巴巴的，“现在怎么挣啊?出门都不敢。”

    高兰用脚蹬了下李威，李威方才道：“我们都不能出去了，出去被抓住就完了。也不能频繁地出入不然也容易被跟踪。要不，妈要不你到省城重操旧业?”

    李月娥一脸的不愿意，“以前都是你爸做的，我做不来。”

    高兰撇嘴，“有什么做不来的?以前又不是没做过。”

    李威附和，“妈!我们真的被逼得没有办法了!如果我们被赶出去了就真的无家可归啦!到时就成真的乞丐了!”

    这些天，他们时时忍受搔扰，不时有砖头砸进来，不仅刘三砸，附近调皮的孩子，无聊的人，没事都喜欢来砸一砖头。

    刚开始人们还不敢扔，可见李威一家连话都敢吭一声，渐渐的胆子大了起来。砸砖头成了人们的娱乐活动，谁砸的准引得围观的人吆喝。刘三拉的一车砖块眼见都砸光了。

    李威家也铺满厚厚的砖头，刚开始时还将砖头悄悄扔出去，后来都懒得捡了。

    李月娥最终也架不住儿子软磨硬泡，答应了去省城行乞。以前也干过，不过李威爸心疼她，不让她在地上久跪，让她到一边去歇着。

    她知道行乞看起来下贱但来钱也快，说不定一天下来几百块就到手了。他却不知道李威爸一天得换多少地方，见势头不对就得跑。她只听李威爸说过，现在的人贼精!什么没钱回家啊，给孩子亲人治病啊，等等，都不好使了。现在就只好说儿女不孝无家可归最好使。

    李月娥来到省城后，找了处人多的地方，往地上一坐，嘤嘤唔唔地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慢慢地人们围了上来，问她怎么了。刚开始她只哭着不说话，后来断断续续编了一套谎话说了出来。说是自己得癌症，需要花大钱，三个儿子都不肯给她医治，都怕她赖着自己，便将她赶了出来。现在她身无分文，两天没吃过饭了。

    周围的人都非常同情，纷纷慷慨解囊，五块十块甚至五十一百的纷纷递给了她。

    李月娥流着泪给众人跪着磕头以示谢意，嘴里念叨：“谢谢好心人，谢谢你们!”

    此时，几个热心的老太太义愤填膺，“还有没有王法啦！真是丧尽天良!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父母!不行，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们!”说着便打了110。

    不多时民警赶到了，前来问循情况。李月娥顿时六神无主，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。只得继续胡编乱造。

    民警听得头昏脑涨，决定送她回家。她彻底没了对策，只得把民警带到李榕家。

    村民见警车驶向李榕家，以为是解决小区房子的事，便纷纷围了上来。

    等李榕回家了，民警将大概情况给李榕说了。然后狠狠教育了一通。村民听了议论纷纷，都替李榕打抱不平。

    张大山赶来听来后，顿时犯了驴脾气，拦了警车不让走。不是说李榕不孝把李月娥赶出去了么?那就去小区看看，倒底是谁赶走谁!

    几个民警本是好心，将人送回家再批评教育下不孝子女。谁知道遇到如此荒唐之事，都犯了尴尬症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最后，被村民裹挟着到了小区。可任谁怎么喊也没人开门。小区人越聚越多，知道经过后纷纷指责。

    “什么人啊!强占了姐姐修的新房，还把自己的妈赶出去要饭!得好好收拾!”

    “这种人就该拉出去枪毙!”

    “这样的人咋还好意思活着!”

    …

    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发泄着中的愤怒，纷纷要求严惩李威。同时也纷纷指责李月娥重男轻女，不辩是非地袒护李威。

    在众人的指责声中，李月娥低着头，不言语，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渐渐地夜色降临，民警回去了，人们也渐渐散去，只剩低头不说话的李月娥和一直看着她的李榕。李毅远远地搀扶奶奶，远远看着。

    “你居然还去乞讨要钱?还去骗钱?”李榕失望至极。

    “不是没钱了吗?我也没办法。问你要你又不给。”李月娥倒打一耙。

    “我给?我为什么给?我的钱是天上掉的?还是地上长的?还是风给吹来的?他们好手好脚凭什么管别人要钱?”

    “他们不是啥都不会，咋挣钱?”

    “谁一生下来就会?谁不是慢慢学的?你以为你很伟大?你以为你很无私?你不过是纵容他而已，只不过是害了他而已，只不过是无能而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