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如果的蒲公英 - (84)泼出去的水

    “出去?为什么要出去!你心虚了!要出去收拾我?有什么就在这儿说!人多!叫大伙评评理!”高兰妈妈不依不饶继续嚷嚷。

    李威怒火中烧，几欲发作。李榕将他拦的死死的。

    “出去!”这时从病床传来一声虚弱的用尽全力的喝声。

    几人皆是静下来，望向高兰，却见她闭看眼睛眉头微蹙，仿佛她从未说过话一样。

    李榕转过身，握着李威紧紧握成拳的手，“你只管照顾好高兰。其它的事就交我吧。”

    李威又坐回床边，拉起高兰的手。高兰转过头望着他，双眼噙满泪水，苍白的双唇轻颤，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李威硬生生挤出些笑容：“傻瓜，跟你有啥关系。你只管快些好起来。”

    高兰听了愈加难受，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。

    高兰父母随着李榕走了出去，还未走到楼梯间便拦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别跑!我女儿怎么会这样?”高兰爸爸厉声喝问。

    “她出了车祸。”李榕很是平静，冷冷地看着眼前两人，心里有了些猜测，尽管自己非常厌恶以这样的心思去猜度别人。

    “我女儿不是被你们逼走，又怎会出车祸!归根到底就是让你们给害的!”高兰妈妈边说边抹泪。

    周围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，高兰妈妈也越发悲痛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们没逼她。但我们也不会推卸责任，该我们尽的责任会承担起来的。”李榕仍然很平静，似乎就如一个旁观者。

    “尽责!别说的那么好听!你们若是会尽责，哪会有这些事!我女儿在你们李家就像根草!说扔就扔说撵就撵!这两个月连家都回不了!”高兰爸爸也抺泪来。

    “月有阴晴圆缺，人有旦夕祸福。这都不是谁愿意发生的，谁也预测不了的。两月前小兰和威子是因为闹矛盾才离开的，可威子从来没说不让她回家啊!否则我们也不会赶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回去?怎么回去!你赖在家里什么都霸占着!他们能怎么办能有什么办法?他们刚回去时，要房子没房子，要土地没土地!他俩带着个孩子还有你妈，被你赶了出去!大冬天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!你怕是忘了吧!”高兰妈妈义正严词，指着李榕吼。

    周围的人均交头接耳，对李榕投以鄙夷之情。

    李榕笑了笑，包含着鄙视和无奈，双眼却越发冷历，高兰父母心里不禁一寒。

    “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!若你们真要论个清楚，我也奉陪到底!今天我倒是见识了什么叫巧舌如簧，颠倒是非!”李榕盯着他们的目光如一把刀剖开了他们假情假义。

    高兰父母以前听高兰说：李威的姐姐胆小怕事，只要你一凶她就没辙了。可今天看来不是这样一回事啊！

    “到底怎么回事，我想你们也是心知肚明，我不提是不想伤弟弟弟媳的脸面!但你们非要给脸不要脸，我也不会客气!”李榕越发冷厉，高兰父母收起了哭哭啼啼。

    两人毕竟是做贼心虚，见将李榕唬不下来，便又另耍花招。他俩一改之前的委委屈屈可怜兮兮的模样，耍起横来了。

    “不管怎样我女儿失了一腿!是一辈子的事!你们李家难辞其咎!”

    “要怎样负责?如果觉得我们做不好，作为父母你们可以来试试。”

    高兰妈妈指着李榕，“你想得美!你们不照顾，还想甩给我们!没门!她是你们李家媳妇就得你们管!”

    “不是你们女儿吗?”李榕冷笑，这狐狸尾巴快露出来了!

    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!没听过?”高兰爸爸反问道。

    李榕笑了笑：“既然你们不肯接手照顾她，那就请闭嘴!我们李家怎么对咱媳妇是咱李家的事!跟你高家没一毛钱的关系!”

    高兰爸妈被噎的无话可说。周围的人也开始窃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就不关我们的事了?她是我的女儿!我不说那不得给你欺负死!”高兰妈妈依然理直气壮。

    “没错!照顾她是你们的职责!我们就监督!不好的我们当然得说!”高兰爸爸帮着她说。

    “好不好，你们说了不算!高兰说了才算!你们能有自知之明，我还能敬你若长辈。如果有心要胡搅蛮缠，对不起，哪来的请回哪去!”李榕也据理力争。

    “你算什么东西!竟然要撵我们走!你以为是在你家任你霸道惯了!”高兰妈妈声音越来越大。

    “你非要这么说就算是吧!家里我说了算!所以请自重!别非要自取其辱!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，你给我说清楚!”高兰妈妈抓住李榕就要动手。

    “吵什么吵!要吵出去吵!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!”高兰的主治医生厉声喝斥，他在旁边已经看了好一会儿，虽不知道具体情况，但从病人的情绪可以看出来，姐弟俩待她是真心的好。

    李榕暗暗向医生点头表示感谢。

    高兰父母被医生喝斥一番，终是不敢在医院里放肆。

    回到病房，李榕像什么事也发生过一样招呼着高兰父母。而高兰父母则隐隐有怒气却不敢轻意发泄，以致于神情有些扭曲。

    高兰父母将李榕姐弟打发出去买饭菜，他们则留下作女儿的工作。

    “兰子，你那个大姑子太难缠了!只有你才傻乎乎地以为她好对付!”高兰妈妈抱怨着。

    高兰闭上了眼睛，只冷冷扔下一句“我累了”便将头扭向一边。

    高兰父母自是颜面有损。

    “你这死孩子!也不知道替自己多想想!你现在不考虑自己以后可有你哭的时候!现在李家可能还念你可怜收留你，可以后呢?以后将你扫地出门了咋办!”

    “你妈都是为你好!事实就是这样，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接受，它都摆在那儿!你说你现在都养活不了自己，那以后又拿什么养活自己!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!”

    “别理她了!我看她是猪油蒙了心了!谁像她那么傻呀!被人家给卖了还乖乖替人数钱!”